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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寿云:马鞍山市和县善厚镇皂角村青阳自然村村民

陈寿云

  陈寿云,男,1955年10月生,马鞍山市和县善厚镇皂角村青阳自然村村民。

  1972年,陈寿云的父亲罹患癌症去世,19岁的他成了家里的顶梁柱,当时大弟12岁,最小的弟弟才5岁。他一边照顾年幼的兄弟,一边与母亲在队里上工挣工分养家。看着村里的后生谈婚论嫁,母亲也想为他提亲,陈寿云坚持先将三个兄弟抚养长大、成家立业,然后再考虑自己。他历经艰辛,终将兄弟们拉扯大,又在县城呆了12年,后陪读4个侄子,直到去年最小的侄女高考结束,他才背起行囊回到家里。考虑到兄弟们要打工挣钱供孩子读大学,负担较重,陈寿云提出自己一人照顾老娘,为此,他出门从不外宿,打工不出三里。40多年来,陈寿云为了照顾家庭,至今孑然一身。

  俗话说,长兄如父。在和县善厚镇周边一带,只要提到“大义哥哥”陈寿云,可谓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40多年来,陈寿云像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,超负荷地背负着家庭沉重的担子,面对生活的崎岖坎坷,面对人生的风霜雪雨,不言愁、不言悔,挺起男人坚强的脊梁,至始至终站在母亲的前面,亦兄亦父,终身未娶,把3个兄弟抚养成人,并陪读12年,将4名侄男侄女送进大学。

  父亲早逝——“爸不在了,这个家还有哥呢!”

  陈寿云弟兄4人,他排行老大。1972年,正值壮年的父亲被查出罹患淋巴结。为给父亲治病,陈寿云和母亲李帮兰带着父亲辗转合肥上海等多家医院求医问诊。然而,虽经治疗,怎奈父亲病入膏肓。次年秋后,父亲撒手人寰。这一年,陈寿云才19岁,大兄弟12岁,二兄弟9岁,三兄弟才5岁。陈寿云至今难以忘怀,父亲弥留之际,眼睛一直睁着。他知道,父亲眷顾的是四个未成年的孩子,自己这一走,家里的顶梁柱倒了,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?

  出殡那天,陈寿云领着3个兄弟披麻戴孝跪在父亲的灵前。看着悲痛欲绝的母亲,再看看哭成一团的兄弟们,陈寿云悲从心来。他擦去眼角的泪水,在父亲的灵前默默起誓,“爸,你安心走吧,你不在了,家里还有我呢,我一定会把3个兄弟抚养成人!”

  山里背粮——“你守信用,人家才肯放粮给你。”

  上世纪七十年代,农村很贫困,生产队靠的是工分吃饭。陈寿云母亲正当壮年,每天出工记的是10分工,19岁的陈寿云长得清瘦,挑河堤担不起一担大筐土,评工时只能记9分,家里人口多、劳力少,年年超支,到了三四月家里就断炊了。那时,西埠山里有放“粮贷”的,放100斤山芋干,收成上来偿还100斤大米。放粮和还贷都是徒步挑回来送过去。

  那几年,陈寿云年年到了二月尾就到西埠山里去背“粮贷”,几十里的山路,一百斤的重担,六十多里路程,每次来回都是两头见月。1974年,是陈寿云家里最困难的一年,生产队收成不好,秋后一算账严重超支,只分回五担稻谷,除去偿还100斤大米所剩无几了,看着三个未成年的儿子,母亲眼泪汪汪地对陈寿云说,“老大,要不今年就不还粮贷了,明年再说吧。”陈寿云说,“妈,守信用,人家才肯放粮给你,一定要还,有罪我们自己受着,我会想办法不会叫兄弟们饿着的。”

  那年二月,春寒料峭,正是“背粮还贷”的日子,陈寿云月黑头就挑着100斤大米向西埠赶去。临近中午到了地点,一过秤还多出一斤。人家要退还,陈寿云憨憨地说,“不退了,你们给我吃一碗饭吧。”一句话把那家女主人说得眼泪直掉,不仅让他吃了一顿饱饭,又放了一百斤山芋干。陈寿云挑出门时,那家女主人说,“大兄弟,明年你就还七十斤大米吧。”

  忍痛割爱——“为了兄弟,我不能拖累你啊!”

  常言道,穷人的孩子早当家。由于兄弟众多,陈寿云10岁放牛,13岁走村串户拾粪,16岁就成了半个劳力跟着父母早出晚归挣工分了。父亲去世后,陈寿云自觉担起支撑家庭的重担。“幼年的老三老四就是在我的肩上长大的,我要兑现在父亲灵前的承诺,一定要把3个兄弟带大。”年轻时的陈寿云由于营养不良长得精瘦,但生相眉清目秀,看着村里的后生谈婚论嫁,母亲也张罗着要为他提亲。陈寿云说,“妈,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,3个兄弟不成家我是不会娶亲的。”

  大集体时,乡下经常放映露天电影,临近的陶店鲁村有个姑娘与陈寿云相识,她时常看到陈寿云肩上扛着小兄弟,一手还搀着一个兄弟在看电影,了解到他家的情况后对陈寿云很同情,情愫顿生。有一天晚上看电影时,姑娘主动表白,“我不图你富,不嫌你穷,就图你有个好心肠。”陈寿云真诚地说,“你的心我知,你的情我领,但是为了三个兄弟,我不能拖累你啊。你跟了我只有受苦的命,没有享受的福。”陈寿云的婉拒让姑娘百感交集。后来这位姑娘含泪远嫁到全椒县。

  长兄如父——“兄弟们不成家,我是不会倒下的!”

  为抚养兄弟,陈寿云彻底斩断了娶妻生子的念想。他的精神支柱只有一个,让父亲含笑九泉,把三个兄弟抚养成人!一转眼,大兄弟陈寿华到了成家的年龄。虽然周边村庄的人都知道陈家的境况,一母四子,艰难度日。但人心都是肉长的,有人感叹道,“陈家女人,丈夫走了没嫁汉子;陈家长子,为了兄弟终身不娶,单凭这样的家人和家风,女儿嫁过去也没亏吃。”正是有了一位坚强的母亲和大义的哥哥,陈寿云的3个弟弟虽历经周折和磨难,但最终都娶妻生子、成家立业。这期间,哥哥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,3个兄弟都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

  在农村,传统的观念根深蒂固,结婚或多或少要收取一定的彩礼。小弟提亲时,家里已是债台高筑。那年冬天的一个夜晚,天空飘着雪花,陈寿云冒着凛冽的寒风赶到善厚集镇上一户人家拿“追子钱”(高利贷),人家感念陈寿云的大义,将利息降到最低。回家时,大雪封路,难辨东西。又冷又饿的陈寿云一时迷失了方向,在雪地里转来转去也找不到回家的路。最后,他转到父亲的坟前,定下神来一连抽了几根烟。他含着泪告慰父亲,“爸,小弟也快结婚了,我的任务也快完成了,你指引我回家吧-----”当陈寿云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家时天已经亮了。三兄弟抱着哥哥嚎啕大哭。陈寿云安慰道,“你们不成家,哥是不会倒下的。”

  伟岸背影——“你们都大了,大伯死也笑着死!”

  在陈寿云的影响下,兄弟之间、妯娌之间和睦相处、亲密有加,这么多年来从未发生过红脸争吵之事。兄弟们相继成家后,侄子侄女们也纷纷长大了,陈寿云面临着一个更重要的“任务”——陪读。3个兄弟共养了4个孩子,初中毕业后均以优秀的成绩考进县高中。“那年孩子上高中,我们为陪读的事一筹莫展,去陪读,家里就断了经济来源。这时,哥站出来了,他说,你们做你们的事,以后陪读的事叫交给我了。这些年来,我哥就像父亲一样,不知为我们几家付出了多少。”提到陪读的事,大弟媳妇话语哽咽。自2005年至2017年,陈寿云在县城呆了12年,4个孩子次第陪读,直到最小的侄女陈颖高考结束,他才背起行囊回到家里。

  侄女接到录取通知书时哭了,不是录取的激动,而是感动于大伯这几年的相陪相伴。陪读时,叔侄两人时常为一块肉片推来让去,其情其景甚是感人。陈颖记得,陪读3年,有多少个夜晚,下自习时,她总是看到大伯蜷缩着瘦弱的身子蹲在校园门口等着她。上大学走之前,她抱着大伯的胳膊泣不成声。陈寿云老泪纵横,嘱咐侄女,“你读大学了,大伯不能陪你了,一人在外要好生照顾自己。你们一个个长大了,大伯死也笑着死了。”上车后,陈颖才发现,大伯不知何时在她衣袋里塞了500元钱。

  夕阳余晖——“家里有我,我陪我娘度残生!”

  3个兄弟相继成家,4个侄子侄女也如羽毛渐丰的小鸟一般飞了出去,陈寿云人到暮年。常言道,老儿子、长孙子,老娘的命根子。本来母亲是跟着小弟过的,陈寿云考虑到他们要打工挣钱供侄女读大学,负担较重,就提出要照顾老娘。他对几个兄弟们说,“妈有我照顾,你们忙你们的。”在陈寿云的呵护下,母亲身体硬朗,除了听力和视力不太好,别无大碍。去年11月11日晚,87岁的老母亲腹部剧烈疼痛,兄弟四人包车连夜将母亲送到和县人民医院。入院治疗20多天,三个兄弟和三个弟媳白天轮流照顾,晚上照看母亲的担子完全落在陈寿云身上。病房里的人问老人,“怎不见您的大媳妇呢?”一语伤透老人心。老母亲泪眼婆娑讲述了大儿子为了抚养三个兄弟终身未娶的故事,医护人员和病友听了无不感动万分。

  40多年来,陈寿云为了家庭,像一根蜡烛,燃尽了自己,温暖了兄弟,他的大义之举不仅感动了所有家族亲属,也感动了周边四乡八庄的村民。只要一提到陈寿云,人们总是赞叹道,“是个汉子,像个哥哥!” 2018年,陈寿云当选一季度孝老爱亲类“马鞍山好人”。

  潜移默化——好人村薪火相传

  面对别人的赞誉,陈寿云总是憨憨一笑,“我照顾的是家人,比起别人,我做得还很不够。”陈寿云所在的皂角村是善厚镇三个贫困村之一,几年来,皂角村两委班子一边决战决胜脱贫攻坚,一边致力于村级经济壮大发展,同时把“讲好人故事、学好人精神、传好人风范”贯穿于精神文明建设中,并卓有成效。截至2020年三季度,该村已涌现出“中国好人”1人,全国敬老爱老助老模范人物1人,“马鞍山”好人4人,被周边村民称为“好人村”。

  各级各类好人的涌现也潜移默化感染了村民。早在2017年年初,皂角村大郭自然村村民就自发成立了一个民间慈善组织——“善行银行”,村民美其名为“爱心银行”。所有村民成为会员,他们将自己平时的点滴善行、善举以积分形式“储存”到“爱心银行”里。村组将根据会员积分多少,年终给予适当物质奖励。至今“善行银行”成立已近四年,不仅得到了党委政府的肯定,也受到了村民们的拥戴。

  这些“草根模范”根植于土地,来自于基层,平凡中见伟大,小事中显道义,他们用质朴的语言、可贵的行动、默默的付出影响和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。在县镇新时代文明实践站所举办的道德楷模和移风易俗宣讲活动中,皂角村涌现出的李立兰(中国好人、安徽省道德模范)、陈寿云、林莉(全国敬老爱老助老模范人物)是人民群众看得见、学得了、信得过的“最美皂角人”“最美善厚人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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